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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炎炎夏日的時候,我果然坐著往外雙溪的公車,耳機中聽著日本歌舞町女歌皇椎名林檎(Shiina Ringo),心裡已雀躍不已。那天,我觀摩了不少竹子、鳥群、山水等;但最大的驚奇是在博物館外面發生的:在外雙溪的山谷上,我忽然看到一片「柏林天空」。
 

我在海外住得愈久,就愈發現最讓人念念不忘的不是故鄉的名勝古蹟,而是一些看起來好無聊的東西。像我,則對於北歐的天空有著莫名的懷念。

上次巧遇了台灣水墨畫家于彭,談得滿投契,所以我決定了盡早去欣賞故宮的國畫。某炎炎夏日的時候,我果然坐著往外雙溪的公車,耳機中聽著日本歌舞町女歌皇椎名林檎(Shiina Ringo),心裡已雀躍不已。那天,我觀摩了不少竹子、鳥群、山水等;但最大的驚奇是在博物館外面發生的:在外雙溪的山谷上,我忽然看到一片「柏林天空」。

我從來沒長期住過柏林,但像很多來自北歐之境的人也有特別的「柏林意念」;我的柏林是二十年前兩個德國還沒統一的那個西柏林,它那時像一個東德之中的小島嶼,生活節奏很慢,很像個村民住的一塊地;說實在,它是一個很醜的都市,給人一種破爛、墮落的感覺,像張愛玲的「冬天的沒有氣味的灰寒的垃圾」的那個感覺。但它也有很活躍的一面:前西柏林的藝術家非常多,怪人也很多,他們住在六十年前被蘇聯空軍炸毀的廢墟中、常常在柏林牆陰影之下。那個醜陋的牆壁,好像跟埃及金字塔一樣陷入了人類記憶的灰色地帶,在現在平凡無奇的柏林已無法想像。這個柏林牆不僅是失落、悲慘,也誘發引起了一些很獨特的行為。像我聽過一個德國人的故事:他那時住在柏林牆斜對面,邊境的大聚光燈深夜還照亮他的臥室,使他輾轉難眠;可是,他想到一個方法,拿了支氣槍把對面的電泡射擊碎了。因為東德長年缺貨,這聚光燈好幾個月沒燈泡,那一段時間臥室則暗如子夜。到了新的燈泡裝好,西德人又下手;東德的員警永遠無法抓住這個西德游擊高手。可能是因為這牆壁,或者因為柏林平原極為廣大,反正柏林天空十分燦爛:它不藍色,也不灰色,只是無色的,但總有一群淡白色、極為立體的雲彩。

台北天空平常沒有什麼很立體的雲彩,往往只是天地一片潮濕;但是那天,有幾塊雲彩讓我想起柏林的過去,使我變得很懷舊。著名導演大衛‧連(David Lean)拍《阿拉伯的勞倫斯》的時候,曾說過:「沒有比藍天與沙漠更值得拍成電影。」我在台灣還沒看過沙漠,但是那次看見天空,卻讓我感到一種清淨與安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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